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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在大漠那邊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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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任由局勢象現在這樣的發展下去,縱然能夠打敗支那,最後的結果,也很可能是日本和支那兩敗俱傷,而讓蘇俄和米國成了贏家。”原敬看出了“準天皇”心裏正在激烈地交戰,接著說道。

“支那方面可能同意和談嗎?”裕仁嘆息了一聲,說道,“現在的支那,和十年前已經不一樣了。”

“在反對蘇俄赤化方面,日本和支那的利益是一致的,”原敬說道,“而且支那和蘇俄直接接壤,蘇俄已然入侵蒙古,又建立遠東共和國,對支那的威脅很大,支那政府此次在遼東半島投入重兵,目的除了對抗我軍,也有防止蘇俄入侵之意。”

“如果同支那和談,勢必要出讓部分帝國在滿蒙的利益,是嗎?”裕仁想了想,又問道。

“是的。”原敬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樣的話,一定會遭到陸軍的激烈反對。”裕仁搖了搖頭,說道,“海軍那裏,也不會答應的。”

“但目前的情況是,帝國海軍如果不能打敗支那海軍,取得制海權,恢覆陸軍同本土的聯系,帝國在滿蒙的所有權益都將喪失。”原敬面色陰沈的說道,“支那海軍在歐洲曾經打敗過德國艦隊,其戰力不容輕視。帝國海軍的主力艦相比支那海軍,已經落後,而新艦又未能入役,我擔心一旦發生主力決戰,結局對帝國很可能是不利的。”

“如果海軍不能取勝,陸軍的失敗也是必然的,那時無論是滿蒙還是西伯利亞,都將和日本無緣。”裕仁象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如果要和支那和談,就應該盡量早些開始。”

“當然,也不可能全依靠和談,如果軍事上能夠取得一定的勝利,對和談是非常有利的。”原敬說道,“所以目前軍事上也不能放松。”

“首相按照這個設想,盡力去做吧!軍隊那裏如果有反對的聲音,我來協調好了。”裕仁象是下了某種決心,說道。

原敬躬身無比恭敬地給裕仁行了一個禮,裕仁點頭答禮,原敬起身離開了。

看著首相和他的隨從人員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裕仁嘆息了一聲,有些心煩意亂地擺了擺手,讓駕車者帶他離開。

當原敬回到自己的官邸時,已經是深夜了,他註意到一位秘書仍然等候在自己的書房,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

“北京方面轉來的情報,支那總統病逝。”秘書說著,遞上了一份報告。

“是哪個總統病逝?是黎元洪還是馮國璋?”原敬心頭劇震,但表面卻不動聲色的問道。

“是馮國璋代總統。”秘書答道,“黎元洪據稱罹患腦疾,目前仍在醫院醫治。”

“我知道了。”原敬打開報告看了看,說道。盡管他的口氣十分平淡,但此時他的大腦卻隨著這一意外消息而空前活躍起來。

承德,避暑山莊。

“日本人想要和談?”

蔡鍔從一位軍官手中接過外交部派人送來的急件,有些吃驚的問道。

“這很好理解。”蔣百裏說道,“他們覺察出這一次要打不過咱們了,想要和談保住既得利益,這是非常可能的。”

“他們可真會挑時候啊!”吳佩孚聽了蔣百裏的話,冷笑了起來。

就在幾天前,代理大總統職位的馮國障突發心臟病去世,而原來的大總統黎元洪患了嚴重的腦溢血,一直在醫院治療,日本人選擇在此時同中國和談,用心不言自明。

“現在想著和談,已經晚了。”蔡鍔的臉上現出了不屑之意,他只是簡單地看了看手中的文件,便將它交給了吳佩孚,而吳佩孚只是掃了一眼,便將文件遞給了楊朔銘。

和蔡吳二將不同的是,楊朔銘接過文件,卻是看得非常仔細。看到楊朔銘的動作,蔡鍔等人不由得相視一笑。

“現在我軍只要再加一把勁,就可以拿下旅順口和大連港了。”吳佩孚說道,“日本人在這個時候和談,是怕這東亞第一要塞讓咱們給收回去。咱們不用理他們,先把他們打趴下再說!”

“這一次多虧了海軍和空軍的支援。”蔡鍔看了看擺在地圖桌上的一個個小小的軍艦和飛機模型,感嘆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仗沒想到還可以這麽打。”

“這大概就是現在一些時髦的軍事書上說的‘機械化戰爭’了。”蔣百裏說道。

“松坡你還沒見過真正的機械化戰爭呢,”吳佩孚笑著說道,“我在歐洲那會兒,可是親身經歷過,那滿天的飛機在撕殺,還有那飛艇往下扔炸彈,地面上成百上千輛鐵甲戰車,幾千門大炮一同開火的時候,半邊天都是紅色的,咱們這一次和日本人打的仗,其實離機械化戰爭還遠著呢。”

楊朔銘此時剛好把報告看完,他聽到吳佩孚的話,不由得微微一笑。

“這機械化戰爭,很大程度上是在比誰的錢多。”蔣百裏看著楊朔銘說道,“這一次的仗,瀚之的壓力怕是最大的。”

“還好,目前離破產尚遠。”楊朔銘笑了笑,說道,“估計日本人是挺不到我破產的時候了。”

“瀚之怎麽看日本人求和這件事?”吳佩孚看到楊朔銘將手中的報告遞給了蔣百裏,便問了一句。

“他們要是有誠心的話,倒也不妨談談看。”楊朔銘說道。

聽了楊朔銘的回答,吳佩孚不由得楞了一下,但蔡鍔卻象是明白楊朔銘的想法,飛快地和蔣百裏交換了一下眼色。

“談談看?”吳佩孚有些驚訝的說道,“咱們現在勝券在握,和他們談個什麽勁兒啊!小心中了他們的緩兵之計!”

“談談只是多一個為國家民族爭取最大利益的渠道,並不影響目前的軍事行動。”楊朔銘說道,“再說,咱們現在的敵人,可是不止日本一個,為了防止兩線作戰,談一談也未嘗不可。”

聽到楊朔銘說出了“兩線作戰”這個詞,吳佩孚似乎想起了什麽,神色不由得一凜。

“瀚之的意思,是怕蘇俄火中取栗。”蔣百裏看到吳佩孚若有所悟的樣子,進一步的解釋道,“若是咱們把日本人打急了,他們和蘇俄聯手對付咱們,咱們可就麻煩了。”

“小徐不是去蒙古頂著了嗎?”吳佩孚問道。

“咱們的主要兵力,現在全在東三省,尤其是從歐洲回來的部隊。”蔣百裏說道,“蒙古那邊的兵力,主要是以前小徐幫老段帶出來的中央軍的兵,現在能給他這個西北籌邊使調動的兵力不多,對付現在進入蒙古的那些匪幫倒是綽綽有餘,但如果蘇俄真的大兵壓境,他還真的就施展不開了。”

“真是前門驅虎,後門進狼。”吳佩孚有些惱火地說道,“日本和俄國,這兩個惡鄰,沒一個是好東西!”

“所以這一次談談還是有必要的。”楊朔銘象是半開玩笑似的接著說道,“日本人要是願意和咱們一道對付蘇俄,咱們倒不妨和他們談談。如果日本肯放棄在咱們中國的那些權益,停戰一致對付蘇俄的事,咱們也可以考慮。這比蘇俄和日本聯手對付咱們要好得多。”

吳佩孚有些被楊朔銘說服了,但他還是顯得有些不放心:“日本會同意放棄到手的權益嗎?”

“日本在咱們中國的權益現在已經剩不下多少了,”楊朔銘象是猜透了日本人的心理,說道,“與其死抱著這些不放,還不如從別的地方找個平。”

“瀚之說的日本人想找個平,難道是指從蘇俄那裏?”吳佩孚問道。

“當然。”楊朔銘的目光落在了地圖上,肯定地說道。

蒙古,庫倫。

此時,一位中國軍官正坐在一輛坦克的炮塔上,專心致志地用筆在一個日記本上寫著什麽。

“我是鐘離衛,這是我的故事。”

“……很多人都會問,道格拉斯·麥克阿瑟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囂張狂妄但是天才橫溢,好大喜功又堅忍不拔。這是一個具有狼一般性格的人:在戰爭中,他打的勝仗如同狼的捕獲量一樣多;盡管他曾經打過敗仗,然而,他卻把失敗的捕獵當作磨練自己技能、增添對成功渴望的手段。各種矛盾的性格綜合在一個人身上,也許這就是偉大的人的不同。有人說他是一名笑對失敗、超然前進的將軍。我不好直接給我的這個老朋友什麽評價,我只是說說我認識的老道格。”

“我和老道格是在歐洲戰場上認識的,不過那時候他是美國遠征軍第四十二步兵師的代理師長,我只是一個中國軍的司令部少校參謀。我們真正的熟識,是在張家口,在那場對日本人的戰爭中。”

“美國人在歐戰結束之後,立即就開始了大規模的裁軍,老道格的第四十二步兵師也在其中。老道格是一個將榮譽看得比生命還重的人,如果裁軍那麽他就要退回以前的少校的正式軍銜,這很顯然讓道格無法忍受。不過,事情總有峰回路轉的時候的,我的祖國和日本之間爆發的遠東戰爭,讓大量面臨‘失業’的美國軍人找到了工作。特別是象麥克阿瑟這樣將戰爭視作終生事業的職業軍人,顯然他們更加喜歡戰場。”“在小楊將軍的努力下,為了應對日本的侵略,全國各地的軍隊加上歐洲的遠征軍統一改編為中華民國國防軍,國防軍在21年的春季,將從歐洲回來的遠征軍8個師,從張家口出發派駐烏蘭烏德。一路上,為了快速的將部隊調往集結地,為了從張家口盡早出發,一路集中了上千的火車車皮,走張庫鐵路直到庫倫。軍隊到達庫倫之後,當地的蒙古王公都紛紛出錢出力,這和之前鬧著要分離的、獨立的蒙古王公似乎判若兩人。其實這也好理解,在他們眼中日本人不是什麽好貨色,紅俄那一套更加是洪水猛獸,誰都不會把自己的財產拿出來搞什麽共有主義。現在中央政府出兵打仗,說不定跟在後面還能撈些好處,而且之前鬧著要分家,也和中央的關系搞得很糟糕,這時候自然是要修補一下。”“在我看來,咱們歐戰的戰爭紅利,也讓中央財大氣粗。為了保證大軍在外的後勤補給,向蒙古和察哈爾的王公們購買了幾十萬的馬匹,幾十萬牛羊的肉食。士兵們和軍官使用的大量的皮具,一度催生了在張家口新生的近萬的皮具作坊。”

“現在的蒙古,因為紅俄的滲透和入侵,一度變得危機四伏,在我們到達之前,這裏的漢民百姓都人心慌慌的,但現在人心已經穩定了下來,我們在歐洲戰場上打敗過德國人,對於那些紅俄匪徒,我們根本就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裏。”

“其實來到這裏之後,我們的進展並不顯著,只有第3師打得很出色,但我們也沒什麽可擔心的。因為我們的所有部隊都已到達了預定的地點,所以,要是他們打了敗仗,則是緣於敵人的戰鬥力比我們強,而不是因為我在部署上存在疏漏。”

“第4師剛開戰的時候打得相當好,但是由於孤軍深入,結果白白損失了不少的坦克。我認為他們並沒有按照正確的指揮方案進行作戰。後來,該師在新指揮官的帶領下成了一個非常出色的師。5月21日的午夜,我們所有的火炮向蘇俄軍狂轟濫炸了約20分鐘,以此作為第一次見面的問候。停止開炮後,我軍前方偵察兵說,他們能夠聽見俄國人在樹林裏哭叫。第二天,我了解到更多關於第4師的戰鬥情況,發現情況一團糟。陳志堅將軍不得不親自介入,以改變這種狀況。上頭計劃用第5旅支援第4師,但要留下一個坦克營支援第12混成旅,因為他們還沒有正規的坦克部隊。混成旅的主要缺點之一就是他們從來沒有得到過他們所需的最重要的東西——坦克,他們有充足的火炮,有運輸工具,但是沒有坦克。除此之外,第4師仍然進展順利。我們右翼的第9軍和第10軍曾遭到了蘇俄軍的猛烈進攻。但是由於查明了進攻第10軍的敵軍都是我們沿著草地追打到外蒙邊境的部隊,因此當時我不認為這些進攻很嚴重。最後,經過漫長的等待,第9軍和第10軍開始用第7師和第8師以及第22旅和第14旅向敵軍發起了進攻。我認為,蘇俄軍在幾天內不會對這次進攻做出反應,但是我又覺得,沒有理由改變當時第9軍的部署。昨天夜裏,我就有一種預感,我認為蘇俄軍會發動進攻,然而我判斷錯了。第8師在24日那天推進了3公裏,但位於左側的第14旅卻沒有取得多大的進展。位於左側的第14旅卻沒有取得多大的進展。”

“第4師頂住了俄軍對我們左側中心地帶的一次猛攻。由於這裏的道路狀況惡劣,後勤補給區又未能迅速地把第19旅運到前線,第4師已經無法在激戰數天後持續發動進攻,但是他們還是準備在後天清晨第7師一起進攻。”

“我們欣喜地看到最高司令部下達的命令,即第12師和第13師會師後,在此後的戰鬥中,打到貝加爾湖去的願望成為我們戰鬥的主要動力之一。這時,蒙古王公們厚顏無恥地讓他們的某些人露出口風,說我們的工作過多,需要支援,他們派了一名統領蒙古全部武裝力量的地面部隊副司令過來支援我們的進攻。我們對他們的到來不以為然,在我們看來,這位蒙古軍的最高統帥根本不具有作戰指揮方面的天賦。”

“隨著戰線逐漸的向前推移,蘇俄軍隊的抵抗也變得越來越猛烈,在24日清晨的進攻中,搶先進攻的蒙古軍隊被蘇俄軍打得頭破血流,據報告,其中一個騎兵師損失了近百分之四十的兵力。無論何時接到這樣的報告,都表明寫報告的人對作戰一無所知。其實在同蘇俄軍的戰鬥中,我軍傷亡十分之一以上的報告都很少是正確的,除非有人逃跑或者投降。蒙古軍隊的戰鬥力在這場戰鬥中得到了檢驗,老道格對他們損失了這麽多的人馬表示非常驚奇,我告訴他這很正常,因為他們的戰法和裝備還停留在中世紀。”

“我在買賣城(恰克圖)碰到了第7師師長高穎。當時我軍的炮火異常猛烈。我軍和敵軍的大炮發出的火焰在空中熠熠閃爍,在雪白的大地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壯麗。但是它們卻令人有種不安全感。在日記裏我寫下了那天下午說過的一句話,這句話非常嚴肅和充滿豪氣,因為我從未說過類似的話,‘他們正在輸掉這場戰爭’。”

“自從我們到達蒙古後,‘蒙古人民的老朋友’陳軼將軍沒有以任何方式幹預徐樹錚將軍的行動。但是有一次,盡管他沒有發布命令,但是他強烈建議我們,應該在蒙俄邊境東南方向增加一個師來保證戰線的完整性,並讓我們放棄進攻貝加爾湖以西把敵人攔腰切斷的計劃。這個建議遭到了許多來自原來歐洲遠征軍將領的反對,包括很多美國軍人也提出來了抗議,徐樹錚將軍最終沒有同意,雖然他承擔了因中央軍第5師太靠西而導致作戰失誤的全部責任。老道格說,如果上頭把美國志願軍第1旅派到貝加爾湖以北,我敢肯定,我們能圍剿更多的蘇俄軍,而且代價會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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